最近游泳池裡正在做救生員的訓練,他們輪翻扮演溺水者與救生員。
待救援者不斷喊著:救命阿!救命阿!喊得十分逼真。
在一旁游泳的我不斷地想著:溺水的人會那麼有力氣喊救命嗎?
溺水的一刻,腦中會浮現什麼呢?
站在死亡的那端,如果還有一點時間可以思考的話,
還有什麼是要顧慮的呢?
前年夏天,我在扎孔溪被大水衝走;一點辦法也沒有地在滾滾溪水裡翻轉著。
幸好後來制動住,不過還是漂流了五六十公尺。
在那短暫的幾秒,我看著藍天綠水在身體的四周迴旋,連聲:啊!都喊不出來...。
耳中似乎聽到同伴在岸邊奔跑呼喊,腦中卻是異常的平靜。
或許再踏一步,一切的一切就結束了。
還有什麼要在意的嗎?
是否,踏出去靈魂就能得到救贖呢?
是的話,那為什麼要大聲求救呢?
---------------------記扎孔溪撤退2004年8月20日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我常在想:如果連回首的時間都沒有;就離這個世界遠去,那生活還剩下什麼?
那一天,天氣還不錯,午後的陽光照得整個溪谷暖暖的。雖然前天的雷陣雨讓溪流量看來頗大,不過絲毫沒有讓我們打消征服她的念頭。說"征服"似乎略顯年少輕狂,追根究底或許只是想"窺探"她的美麗罷。背著浸水後10多公斤的背包,我們依然很快樂的走在那光和影交織成的綠色溪流旁。偶爾遇見釣客,也彷彿是多年好友般,輕輕地打聲招呼。
從南勢溪轉入札孔溪,行程似乎有些許延遲;我們加緊腳步,期待趕快到晚上露宿的營地。天,一直是藍藍的;水,綠綠的。滿耳都是水流花拉拉的聲音。我走著走著,準備要過一水流湍急的石縫。心裡一邊囑咐著要怎樣在急流中站住腳,一邊我就滑倒了...
我想這個世上的事情發生,絕對不是我們能輕易決定.或許有時候你連裁決的念頭都還沒產生,事情就已經發生了。
我隨著湍急的溪水,四處翻滾,一路大石激起的浪花,已經讓我不敢多想,接下來馬上是更危急的匯流口,危在旦夕。那時的我只能很軟弱地想用手‵用腳托住溪底或是岸邊的石塊.無奈溪水湍急,這些人類小小的動作只是之於大自然的徒然反應。
"下一步呢?” 或許直接到翡翠水庫,或許直接到天堂呢?
我漂了五六十公尺,才恍然地想到應該把大背包解開。(大背包受力面積大,會使衝力更大;而且會把人壓的無法透氣。)之後,很幸運的溪流把我衝到較緩處.我才免於此難。
其實截止於溯溪時到撤退,我是沒有感覺到害怕的。只是一直覺得這條溪很美,很美。沒有溯完她,真的很可惜。回到學校後,當時狀況一幕幕在眼前閃過.想到被暴漲的溪水沖走的那十幾秒,還會不禁嚇得全身冷汗漓漓。
何德能爾,我還能回到這個世界,回到這個我愛我不愛的世界。是如此的幸運。或許溯溪前的我,已經死在那個陽光和溪水交錯的夢幻溪谷,那個時間停下腳步的地方。
而現在的我,並無多求.只是比以前更加珍惜生活的每一時刻。至於那大無謂的恐懼,就讓湍急的溪流,把它帶到遠方吧!
2004/8/24 12:36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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